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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新中国经历了从百废待兴到蓬勃发展的伟大转折。无数科技工作者怀揣报国之志,投身于国家建设与发展,用智慧和汗水书写中华民族的复兴篇章。金属材料学家、中国工程院院士胡壮麒,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胡壮麒
1929年8月31日,胡壮麒出生于上海。他的父亲是一位广告行商,思想开明、主张新学、重视子女教育。胡壮麒和兄弟姐妹们都在教会学校完成了中学学业,之后进入大学学习。
1948年,胡壮麒被沪江大学化学系录取。学校名师云集、实力雄厚,其中化学系教授唐宁康和吴浩青交易鑫优配对他的学术生涯产生过重要影响。唐宁康毕业于美国密歇根大学,获博士学位后回国,曾任沪江大学化学系主任,用英文讲授普通化学。
吴浩青
吴浩青毕业于浙江大学,是中国电化学的开拓者之一,被誉为“锂离子电池之父”,于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胡壮麒读书期间曾修读过两人的化学系列课程,系统掌握了化学基础理论与实验技能。两位老师“不为名利只唯实”的治学理念与严谨的科研作风,深深影响了胡壮麒的学术品格。
1949年,上海宣告解放。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社会秩序迅速恢复,经济活动逐渐活跃,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胡壮麒深刻认识到只有共产党才能带领中国走向繁荣富强,从而坚定了入党的决心。1950年,胡壮麒加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积极参加团组织的各项活动,不断提升自己的思想觉悟和政治素养,为日后的科研和教育事业奠定了坚实的政治思想基础。1951年,胡壮麒成功当选化学系学生会主席,组织能力得到进一步锻炼。在他的带领下,化学系学生在体育、文娱等各类活动中屡获佳绩,名列前茅。
四年的大学生涯不仅为他筑牢了专业根基,更让他深刻领悟到科技兴国的紧迫性。彼时新中国百废待兴,胡壮麒毅然决定投身科技报国之路,奔赴祖国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去。大学毕业前夕,他在毕业分配表上郑重地填写了三个“无条件服从”——去什么地方工作无条件服从、分配到什么单位无条件服从、从事什么专业无条件服从。1952年9月,胡壮麒响应国家全面建设东北重工业基地的号召,凭借一腔热血乘火车来到东北沈阳,开始了他长达64年的科研人生。
到沈阳后,胡壮麒进入中国科学院金属研究所工作。第一年,他被派到到抚顺钢厂,负责研究提高钢的产量和质量。针对传统炼钢工艺效率低、成本高的问题,他提出利用废弃碎耐火砖替代萤石造渣的创新方案,显著降低萤石用量,延长炉壁寿命,每年为国家节约大量生产成本。这一成果被整理为《用废水砖改进电炉渣化学组成初步研究报告》,成为早期炼钢技术革新的重要文献。
1955年,他转赴大连钢厂,主导翻译苏联专著《氧在炼钢中的应用》,并推动氧气炼钢技术的本土化试验。通过将氧化期供氧方式由加矿石改为直接吹氧,炼钢效率提升30%,能耗降低27.5%,开创中国氧气炼钢先河。此后,他进一步优化还原期工艺,将中高碳钢的脱氧时间从90分钟缩短至50分钟,生产效率提升27.9%,相关技术迅速推广至全国,为新中国钢铁工业的起步奠定基础。1959年,胡壮麒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1960年,胡壮麒的研究方向转向国防急需的高温合金材料。当时,国内在高温合金领域的研究几乎一片空白,国外又对中国实行严密的技术封锁,胡壮麒只能从文献中搜索蛛丝马迹,通宵达旦翻阅资料,设计实验方案并进行验证试验。他历经数次失败,克服重重困难交易鑫优配,领衔研制出我国首台直升机涡轮增压器,采用真空冶炼与精密铸造技术,成功解决800℃高温下复杂结构件的无余量成型难题,使直升机升限显著提高并能适应高原作战需求。
1964年,面对苏联撤援的严峻形势,他参与“空心涡轮叶片”国家攻关项目,突破九小孔精密铸造技术瓶颈。通过首创石英管型芯与氢氟酸脱芯工艺,攻克叶片内腔光滑度与结构精度难题,使航空发动机燃气温度提升100℃,成果达国际领先水平,于1985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此项技术至今仍是空军主力机型的核心工艺。此外,他改进镍基合金成分,开发出综合性能优异的改型铸造合金,应用到大型民航客机发动机中。
1981年胡壮麒(左)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
1981年,胡壮麒在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的资助下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材料系访学,系统研究凝固学科前沿,归国后提出发展定向凝固技术的战略方向。面对技术封锁,他带领团队自主设计国内首台定向凝固炉,于1980年代初研制出抗热腐蚀定向结晶镍基合金与单晶镍基合金,填补国内空白,为我国航空发动机的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
1992年,胡壮麒调任快速凝固非平衡合金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任职期间,他提出国家重点实验室不仅要在基础理论上做出成绩,还应在国民经济和国防建设上为国家做出贡献。他进一步明确了研究目标,确定了重点发展领域。在他的带领下,实验室发展了超声气体雾化法制备微晶粉末技术,打破国外对镍铬铝钇(即NiCrAlY,Nickel-Chromium-Aluminum-Yttrium,括号内可不念)合金粉末的禁运,性能优于进口产品。同期,他和科研人员一起发明了强约束定向凝固条件的激光浮区熔化装置制备有择优取向组织的高Tc超导纤维,首次发现室温下有面心立方结构亚稳金属钛与铁存在,开辟亚稳材料研究新领域。1995年,胡壮麒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进入21世纪,胡壮麒聚焦凝固理论体系化建设,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揭示微量元素在定向凝固中的非平衡分配规律,发展出高性能高温合金制备新工艺。他提出多物理场耦合凝固成形理论,创建短流程冶金新技术,为钢铁材料高效制备提供理论支撑。在应用领域,他颠覆传统认知,发现微量磷对铁基合金的增益作用,使合金寿命从120小时延长至500小时;首创无型芯对开单晶叶片技术,攻克复杂型腔脱芯难题;探索激光高能束制备单晶叶片,推动航空发动机技术迭代。此外,他倡导学科交叉,将快速凝固技术嫁接至催化剂、储氢材料等领域,开发出组织细化、活性增强的新型材料,技术转让收益显著。
胡壮麒出差途中修改学生论文
胡壮麒在他六十余载的科研生涯中,辛勤耕耘,硕果累累。多年来,他一直博览群书,勤奋好学,不断充实和更新知识,以敏锐的眼光时刻把握材料科学发展动态,鼓励并指导研究生和青年科研人员到国际前沿领域开展创新性研究工作。他惜时如金、坚持学习,几十年里,几乎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为此他算了一笔时间账:每天中午挤出1小时去工作,一年365天,就多干了365小时,按一天工作8小时计,等于多干了45天,等于自己的寿命无形中增加了45天。
胡壮麒的一生,是为材料科学事业不懈奋斗的一生。他的求学经历为他奠定了坚实的专业基础,他的工作经历和科研成就推动了中国金属材料领域的发展,他的荣誉和奖励则是对他卓越贡献的最好证明。他的精神和成就将永远激励后来者,为中国科学的发展继续贡献力量。
文字丨魏煜星 (上海理工大学)
编辑丨吴百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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